Chapter 6
黑瞎子一下飞机便察觉到身后多了好几条小尾巴， 他敲了敲耳朵，低了头继续朝出口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人群中。
路过一家咖啡厅的时候黑瞎子进去买了杯咖啡顺带换了换打扮，之后便直接拐去和哑巴一起生活的房子。
“三爷。”
接到吴三省的电话的时候黑瞎子刚刚把门打开，他随手把拎包扔在地上，用脚关了门向沙发走去。
“瞎子，近日可好？”
电话里吴三省的声音熟悉低沉，透着亲切和熨帖。黑瞎子弯了弯嘴角，随手把手边张起灵翻开的书夹了书签收好。
“老样子，三爷也好？”
“还行，最近机器出了些问题，我和张家小哥正在处理。”
“也许电脑不比人脑。”
“不是，有人在寻找机器。”
“原来，那感谢三爷提醒，瞎子一定小心。”
话已至此，吴三省思考着如果再不拿出杀手锏黑瞎子大概会挂电话了，毕竟当初到底是自己算计在先，不讨人亲近也是正常的。
“客气！今天找你主要是因为张家小哥最近刚失忆，今天他来确认机器的细节，但无奈当初是咱们三人经手，有些事可能直接问你会更明白。”
“原来。”黑瞎子低笑了一声，“张爷现在可好？”
“你可以自己问候。”
顺手将手机交给一直沉默坐在旁边的张起灵，吴三省重新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瞎子。”
“张爷。”
电话安静了几秒，也许是因为张起灵比较沉默，又或者黑瞎子抽空去喝了口咖啡。
“张爷身体可好？”
短暂的停顿后黑瞎子的声音重新从线路那头传来，稍微有些沙哑。
“无碍。”
“那就好，张爷有疑问可以随时联系瞎子。”
“谢谢。”
“客气。”
没继续和吴三省叨叨，黑瞎子挂了电话踢了鞋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支烟，想着吴三省大概会非常疑惑他和张起灵到底是什么关系。
五年前政府追查的紧，为了保障机器的安全，黑瞎子和张起灵最后商定由黑瞎子出面和吴三省进行交易。
机器由黑瞎子交给吴三省，其中黑瞎子扮演对机器一无所知的掮客，而吴三省负责马上叫停对机器的追查，同时将机器的建造迅速纳入政府早期监控犯罪的项目，并同意将项目资金的百分之六十作为交易金额交付给机器制造者。
整个交易中吴三省除了要求得到机器的全部管理权限，同时还要求知道机器的制造者。
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而当吴三省确定机器的制造者是张起灵之后更加确定了这是顶好的买卖，因为他完全理解张起灵制造机器的目的。
至于是否能管理好机器，当初张起灵和黑瞎子在制造机器的时候设定的是闭合系统，机器虽然全程监控所有人的生活和行动，但一旦运行便不再受外部指令专门去监控某个人的生活，也不会产生记录。
正常情况下机器只在多重算法的限制下自动筛选可能发生的暴力或者犯·罪事件并给予提示，人们无需担心有人会利用机器监控别人的生活或者因为机器的监控留下生活记录。
整个交易过程只有吴三省和黑瞎子知道张起灵才是机器制造者，除此以外吴三省还知道张起灵为了雇佣黑瞎子承诺了既不监控也不记录黑瞎子的行踪。
一项交易三方收益，因为怎么看都是顶好的买卖，所以吴三省自动忽略了张起灵和黑瞎子的关系，以至于最后算计出了错。
一开始吴三省以为张起灵和黑瞎子是雇佣关系，毕竟黑瞎子有掮客的背景且足够专业，而张起灵也为了机器交易付了足够的价钱，如此背景和动机都没有问题。
然而随着有人开始为了机器保密试着做掉黑瞎子，吴三省开始逐渐质疑自己当初的判断。他觉得自己低估了张起灵和黑瞎子的关系，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背着一把冷兵器毫无障碍的一路走进政府高级官员的办公室，而原因只是为了打听曾经雇员的情况。
吴三省觉得头疼，但做掉黑瞎子并非他自己意愿所决定。
当初吴三省在知道张起灵是机器制造者便立即秘密找了一个背景合格的替罪羊，他清楚整个交易仅有黑瞎子这个中介并不足以让高层放心，高层需要一个直接负责人。
但同时吴三省还明白整个交易完成后政府势必不会保留制造者，甚至连黑瞎子也务必一起清除，如此才能保证机器的秘密得以保护同时完整拥有机器。
细致考虑了张家人强大的背景，吴三省在知道机器的真正归属后当即决定张起灵不能被暴露。但黑瞎子就没那么好运，黑瞎子从头到尾都是步死棋，毕竟他知道的太多，还一直走在明面上，到底是个隐患。
当初黑瞎子来找吴三省商量交易的时候吴三省甚至觉得黑瞎子有些过于张狂自信，为了利益什么活都敢接，也不在乎是否真的会赔上性命。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吴三省便更无意多事。
机器接手后吴三省全部精力只关注机器的运行和所带来的利益，他不关心其他人是否会清除黑瞎子，更不关心那些人会如何清除黑瞎子。整个行动他不搭手，算不得坏人，但同时也不会干预，算不得好人。
暗杀黑瞎子的行动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等到张起灵背着大刀走进吴三省办公室的时候吴三省其实些愣神，他了解张起灵性格里包含了善良和责任，也思考过这也许是张起灵不愿意因为自己连累别人。但张起灵为了黑瞎子如此冷面甚至连刀都带上了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或者这年头雇主与雇员的关系除了利益相关还包括生死与共？
而黑瞎子那边更让吴三省头疼，五年不联系不是没有原因的。交易结束后吴三省就知道自己和黑瞎子之间到底留下了间隙，当初他并不在意是因为他以为黑瞎子一定会死，因为那群人甚至不惜代价炸了整艘轮船只是为了清理黑瞎子。
但黑瞎子最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仅没死，反而比之活得更精彩。而吴三省有机会亲眼见证了搭手轮船爆炸事件人的下场，有些后怕黑瞎子当掮客的笑容真的骗过了所有的人。
当时吴三省有些感慨自己幸好没当坏人，但也不愿再和黑瞎子合作甚至联系。
五年过去了，事情本该安静随着时间埋没却因为张起灵的失忆和机器再次被有心人调查而重提。也许有人想要机器，也许有人想要张家人的记忆，谁知道呢？
~~~TBC~~~